“雙減”政策的影響面還在持續蔓延。恰逢半年報披露窗口期，一家主業做陶瓷產品的上市公司，提前暴露了教育行業的盈利危機。

8月18日盤后，松發股份發布半年報，公司上半年實現營業收入1.86億元，同比增長9.10%；但同期歸母凈利潤卻虧損了1000.01萬元，比起上年同期的盈利127.62萬元，同比降幅接近9倍。此外，公司上半年經營性現金凈流出458.07萬元，去年同期還是凈流入2950.21萬元。

這已經不是松發股份第一次業績大幅下滑，作為潮州三大上市陶瓷商之一，松發股份在跨界教育的路上不孤單，在虧損這件事上也不是特例。

投資在線教育“踩雷”

瓷器商跨界做教育，面對的卻是半年近700萬的虧損。松發股份自稱“因瓷而生”，主營業務是研發、設計、生產、銷售家瓷、定制瓷和酒店瓷等高端日用瓷，一度扛著廣東潮州“中國瓷都”的大旗將品牌打到了國外。2015年3月，松發股份登陸上交所主板，成為文化長城之后廣東第二家陶瓷界上市公司。

但上市之后沒過多久，公司主營業績出現不濟，2016年至2017年間，松發股份把目光瞄準了教育，與當時另外兩大潮州瓷上市公司文化長城、四通股份一起，掀起了一場潮州瓷器商的教育并購潮。

據了解，松發股份先后并購K12教培機構精銳教育、教育信息化概念公司創顯科教以及金商祺，但紛紛失敗。松發股份并不甘心，又將重心鎖定在了廣州K12教育龍頭明師教育，以及李開復創新工場孵化的明星項目——醍醐兄弟。

而醍醐兄弟也就是這次“血虧”的主角。

2017年5月，松發股份宣布以自籌資金2.295億元收購五蓮正心修身股權投資、北京創新方舟、北京學而思教育三方持有的北京醍醐兄弟51%股權。據公開資料，醍醐兄弟2011年成立，是一家互聯網教育直播云和虛擬教育網絡運營商。

當時，在直播+教育的巨大風口上，醍醐兄弟一度被視為在線教育千億級市場的新寵，旗下主要平臺有多貝云和多貝網，客戶包括 VIPKID，大學生考試在線、考蟲網、腰果公考等新興在線教育機構。網絡上還流傳著醍醐兄弟CEO幾年前的豪言壯語：在線教育的未來，即UGC模式。

但誰也沒預料到，教育雙減政策來臨，醍醐兄弟也沒有了未來。今年上半年，醍醐兄弟一口氣虧掉了698.65萬元，占上市公司虧損額的近7成。

受此次虧損影響，松發股份表示，醍醐兄弟主營業務教育直播云的業務收入已經受到明顯沖擊，未來計劃逐步改變原有的社會化的在線教育公司商業模式，進而拓展“公辦學校教室的遠程化改造”的市場空間。事實上，瓷器跨界教育虧損的不只有松發，文化長城當初收購的教育子公司智游臻龍教育去年就虧掉了3300多萬元。

松發股份工作人員也對AI財經社表示，子公司虧損主要受政策影響，但目前轉型的具體方向還不確定。對此AI財經社致電醍醐兄弟，對方工作人員卻表示：“我們只是提供技術服務，本身跟教育行業沒什么關系?！?

截至去年年末，松發股份賬面商譽余額還有3.02億元，占總資產的比例高達26.86%，其中醍醐兄弟商譽占到2.12億元。

陶瓷業務受阻，毛利率下降

值得注意的是，除在線教育的業務虧損外，其陶瓷業務也并不樂觀。

事實上，松發股份上市第一年，業績就已經開始變臉了。2015年，公司的凈利潤增速由上一年的13.43%驟降至-24.23%，而最近3年的增速分別是-17.75%、-24.50%、-94.30%，去年的凈利潤只剩下161.95萬元。

同時，在松發股份主要的控股參股的9家公司中，有6家上半年都在虧損，包括做陶瓷的潮州松發、雅森實業，以及做家居、工藝品的松發家居。

松發股份在財報中表示，在消費觀念升級、環保要求以及銷售渠道線上化等背景下，整個行業正面臨一場轉型挑戰。今年上半年，因為銷售人員薪酬和市場推廣服務費增加，公司的銷售費用增長了8.58%，達到1415.68萬元。

而另一方面，公司的收入來源集中在境外，國內收入只占4成左右。今年上半年，松發股份的前五大客戶全部是境外企業，貢獻了4成左右的營收。去年全年，公司前五大客戶更是貢獻了近5成業績，其中除了第四大客戶珠海卓藝工藝品，其余均是境外客戶。

截至今年上半年，公司的陶瓷產品業務收入占比已經回升到了90%以上，其次是酒店用品業務占比接近7%，去年還被稱為“在線教育直播服務及公開課售賣和播放平臺”的“信息技術服務業務”占比已經降至3%以下。去年年末，這一業務占比高達18.52%，去年上半年還是23.80%。

2020年年報數據顯示，陶瓷業務的毛利率為25.64%，在線教育相關業務的毛利率卻高達88.17%。不過今年上半年，因為受疫情影響，海運成本增加、銷售積壓等原因，松發股份的陶瓷業務也出現了毛利率下滑。而另一方面，公司對單一業務的依賴度提升也帶來了更多風險，比如公司主要依賴的跨境電商平臺亞馬遜近期搞起了“封號”運動，這對公司來說顯然不是什么好消息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在今年5月31日，松發股份還因為沒有及時披露業績預告而收到監管警示函。數據顯示，彼時公司凈利潤同比降幅就已經超過50%。上交所指出，公司業績預告披露不及時，沒有向市場及時揭示業績預減的風險，影響了投資者的合理預期，對上市公司和公司時任董事長徐鳴鏑、總經理林道藩、財務總監林崢、董事會秘書李靜、獨立董事兼董事會審計委員會召集人程寧偉全部予以監管警示。

易主頻繁，對賭業績“打臉”

這樣一家凈利潤不到200萬元的上市公司，還在經歷易主的動蕩。

2018年8月，在高比例質押壓力下，被稱為陶瓷“大師”的林道藩與妻子陸巧秀向“中國化纖大王”恒力集團出讓了3742.80萬股股份，占公司總股本 29.91%。林道藩因而退居二線，恒力集團在派出兩位高管的同時，還將公司董事長之位引入了一位投行大佬——原西南證券副總裁兼董秘徐鳴鏑。

當初林道藩等人還做過承諾，2018年-2020年公司凈利潤均不低于 3000 萬元，否則林道藩、陸巧秀及一致行動人林秋蘭合計需要向上市公司補償。事實上，僅2018年凈利達標，為3762.58萬元。2019年和2020年凈利均未達標，2019年為2840.69萬元，而2020年只有161.95萬元，三人需要合計補償接近3200萬元。

而徐鳴鏑在西南證券的投行并購業務上頗有建樹，但其進入松發股份之初一度引起外界各種猜測和議論。

2020年年報顯示，作為公司職業經理人的徐鳴鏑，在任期間沒有收取公司薪酬，也未持有公司股份。而就在今年5月，徐鳴鏑就因為“個人原因”辭去了上市公司董事、董事長及董事會發展戰略委員會委員的職務，實際上，其本屆任期原本在今年11月4日才到期，并且，徐鳴鏑辭職后將不再擔任公司任何職務。

而后，公司新增補盧堃為董事長。新補董事長盧堃也是一位金融人士，歷任廣發銀行大連分行公司銀行部副總經理、渤海支行行長、瓦房店支行行長。與當初徐鳴鏑不同的是，盧堃還是現任恒力集團的副總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