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 | Adios

太欺負人了。

在“被單方面免租期”后的近半個月時間里，王女士一直在想辦法聯系蛋殼公寓服務人員，未果。

王女士對雷鋒網說道，春節之前，蛋殼就減租的事宜聯系自己；當自己拒絕蛋殼方面的提議后，蛋殼則提出后續將和王女士解約。2 月 1 日，蛋殼方面致電王女士表示，“受疫情影響，蛋殼方面響應免租倡議，并且不會向王女士支付 2 月份房租。”

王女士表示，由于未收到 2 月房租，物業管理費（本包括在房租里）由其本人墊付；時至今日，蛋殼相關工作人員的工作電話還處于占線狀態。

發生在王女士身上的情況絕非個例。

自 1 月 30 日以來，就有不少房東在微博、知乎等平臺吐槽蛋殼本次的霸道操作，并自發組建起了“蛋殼業主維權群”，范圍覆蓋國內北京、廣州、深圳、上海、杭州、武漢等眾多城市。而本次的疫情最嚴重的武漢，有不少房東透露，蛋殼強制免除業主 3 個月的租金。

如果業主不同意免租，蛋殼方面則可以以“疫情為不可抗力因素”解除合同且不付違約金，到時候，業主還需要自行承擔房屋裝修費和折舊成本。

根據蛋殼公司《關于 2 月份要求業主增加免租期的工作方案》顯示，蛋殼此次的操作涉及全國 7 萬房東，金額可能達數億。為了說服業主免租期，蛋殼還制定了相關計劃，包括話術。

注：上圖為蛋殼公司《關于 2 月份要求業主增加免租期的工作方案》文件截圖

不過，針對蛋殼將疫情歸到不可抗力因素，財經社援引法律人士的說法：

將疫情適用不可抗力需謹慎，減免租金應由經營方與業主個人協商達成。

2 月 7 日開始，陸續有業主收到蛋殼的短信。其中，蛋殼首先表示自己“一直在行動，第一時間出臺了全體租客的租金返還政策”，然后聲明“網傳蛋殼套路房東為謠言”，希望業主能夠支持免租期，幫助租客也幫助蛋殼，共克時艱。

這則短信的態度不可謂不誠懇。不過，收到短信的業主并不買賬，他們認為，短信的最終目的依舊是讓業主免租期，只是語氣比之前更緩和罷了。

注：上圖為人民網領導留言板上關于“蛋殼”的搜索結果截圖

實際上，蛋殼有”兩幅面孔“——一方面強制房東免租期，另一方面照常扣租客的房租以及各項費用。

一名網友在微博上吐槽，“國難當頭，蛋殼公寓依舊要求房客交房租，如果不租了，押金一分也不退。”不僅如此，已在疫情期間暫停的保潔費也都照收不誤。

面對眾多質疑，蛋殼在 2 月 3 日發布致租客的一封信，其中提到：

針對無法返城的武漢租客，可返還 1 個月租金；3 月 2 日將會返還到蛋殼公寓 APP 的錢包中。其他城市的租戶則要去 APP 的個人中心申請。返還的金額可用于抵扣房屋服務費、維修金、水電燃氣費用、續約首付款，以及不屬于分期月付情況下的租金。

簡單來說就是，蛋殼為租戶返還的租金只能用于抵扣一些生活雜費，比如水電煤氣費、服務費、維修費等等，而不能直接用于抵扣房租，也不能提現。而且，通過“分期月付”方式的租客無法享受減免——要知道，大多數蛋殼租客都是通過這一方式來繳納房租的：

除此之外，蛋殼承諾給武漢租客返還 1 個月租金，其他城市根據復工情況來返還相應天數的資金。這一規定與之前其要求武漢業主執行 3 個月免租期，以及其他城市業主執行 1 月個免租期之間有著不小的缺口。針對這一情況，有匿名網友爆料了蛋殼方面的話術（如下圖）。

至于為何蛋殼返還的租金只能抵扣賬單而不能提現，一位蛋殼管家透露，“如果直接返還現金，公司的資金鏈可能就斷了。”

目前，蛋殼的做法已經引起了一些城市相關部門的注意。據中證網消息，針對蛋殼公寓拖欠業主以及要求業主免租事項，深圳市住房建設局已經約談深圳蛋殼相關負責人。此外，杭州也在幾日前出臺了相關文件，要求規范租賃行業經營行為（如下圖）。

另一大長租公寓品牌自如也深陷輿論漩渦，一度沖進微博熱搜。

近日，有不少自如租戶在微博上維權。他們聲稱，疫情期間，由于租客不便搬家換租，自如肆意哄抬續租租金，普遍漲幅 10%-30%，最高租金漲幅達 38.3%；在此之前，自如續租租金的漲幅僅在 3%-5% 之間。

隨后，自如 CEO 熊林回應，續租租金漲價只是個例，主要有兩個原因，“一是客戶從長租變更為月租或季租，二是房源價格顯著低于同地段，同小區類似房源價格。”

不過，熊林的回應并沒有得到租戶的認可，租戶的投訴和吐槽也在繼續。有網友表示：

不得已想短續一個月，但是要短續的話價格要漲 2 次，一次是在原基礎價格上漲了 10％ 算是長續漲價，然后短續再漲 15％，服務費都照常收取 10%，這些都是自如單方面的強制定價。

注：上圖為黑貓投訴平臺關于“自如”的搜索結果

澎湃新聞引述自如維權群租客的話稱：

自如續約的租客普遍面臨漲租，并非僅限長租換短租，未遇到漲租的租客仍在合同履行期內。

而且，自如不僅續租租金漲價，和蛋殼一樣，疫情期間已經暫停的保潔維修服務也照常扣費。

2 月 12 日，自如發布官方聲明稱，會對 3 月 1 日后返回公寓，并繼續居住的租戶提供 2 月服務費減免；對 3 月 1 日后仍無法返回公寓/不考慮續租的租戶辦理無責退租，并減免 2 月服務費；在 2 月份新簽約的租戶可享受免押金服務。這條聲明中還提到，“2020 年 1 月、2 月自如房源的平均續約價穩定”，并沒有對廣大租戶反饋的“續租漲價”作出解釋和回應。

此外，自如也和蛋殼一樣受到了業主的“聲討”，原因是自如要求業主在降低房租的基礎上續簽合同。也就是說，自如似乎一方面在薅業主的羊毛，一方面在對租客漲價。

疫情當前，國內企業面臨著經營壓力這在所難免。尤其蛋殼 1 個月前剛在紐交所掛牌上市，這期間還被爆出“資金鏈斷裂”“裁員 80%”“拖欠員工薪資”等消息。

蛋殼和自如在疫情期間的一系列操作是否屬于“發國難財”這里不作評論，只是，這些不體面的行為真實發生了。作為國內兩大長租公寓品牌，蛋殼和自如日后想再次獲得業主和租戶的信任，恐怕也沒有那么簡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