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斌在創辦蔚來之初便得到劉強東、俞敏洪等一眾大佬的支持和站臺，自己也已經實現了財富自由，名利兼擁，不差錢、不差人，可以說是群星捧月、眾望所歸。在起步階段，甚至少有人懷疑蔚來不會成功。

這些構成了蔚來的底氣和蔚來企業文化的底蘊。它是蔚來當初能夠崛起的基礎，也是蔚來遭遇今日困境的根源。

01

輿論風暴

蔚來最近遇到的事情足以讓一家公司的高層們頭疼。

先是發生墜車事件，因不恰當回應，致使群情激憤。據澎湃新聞報道，6月22日17時22分許，安亭鎮安拓路56弄上海汽車創新港8號樓3樓，一輛蔚來測試車從高處墜下，致使杜某和張某某兩名試車員受傷，120到場后將兩人送至安亭東方肝膽醫院救治。其中杜某因搶救無效身亡，張某某經醫院手術后效果不佳，于23日凌晨宣布死亡。

無論是何種原因造成該事故的發生，兩個鮮活的生命突然從世界上消失，都足以讓人同情。然而，蔚來給出的回應是這樣的——

6月22日17時20分左右，一輛蔚來測試車輛從上海創新港停車樓三層墜落，造成兩名數字座艙測試人員罹難，其中一名為公司同事，另一名為合作伙伴員工。我們對這次意外非常痛心，對罹難的同事和合作伙伴員工表示深切哀悼。公司已經成立專門的小組，幫助家屬處理善后事宜。事故發生后，公司第一時間協同公安部門啟動了事故原因調查分析程序。根據對現場情況的分析可以初步確認，這是一起意外事故，與車輛本身沒有關系。

眾所周知，一篇聲明的最后一句話非常重要，是聲明方對聲明的總結。而蔚來針對墜車事件聲明的結尾仿佛是在說“我們的車肯定是沒有問題的，大家該買還是照常買。”字里行間，絲毫沒有把自己公司員工和合作伙伴員工的生命當一回事。

傲慢盡顯。

這已經不是蔚來第一次對生命缺少敬畏。2021年8月，上善若水投資管理公司、意統天下餐飲管理公司、美一好品牌管理公司創始人林文欽在駕駛蔚來ES8時，在沈海高速涵江段發生交通事故不幸逝世，年僅31歲。該事故是由ES8在NOP狀態下追尾養護車導致。家屬稱，發生車禍后，蔚來的工作人員早于警方接觸了事故車。

針對家屬和網友的質疑，李斌和蔚來官方給出回應的重點則是“很痛心這樣一位優秀的年輕創業者離世。”、“NOP領航狀態不是自動駕駛，而是自動駕駛輔助功能。”

電動汽車處于起步階段，某些技術不夠成熟，很難做到把事故發生率降低到零，這不是網友們不能理解的事情，特斯拉等其他電動汽車品牌也發生過事故，但蔚來被大家拿出來反復說的原因在于：

一、發生事故過頻，2021年7月30日早晨5點多，一輛蔚來ec6車主行駛至上海浦東新區臨港大道時，撞上路邊一個石墩后起火，車主不幸遇難。還有車主提車不到一個月，發現主駕的窗戶開關竟然脫落；

二、針對事故的回應缺少同理心和人情味，仿佛把員工和用戶僅僅當成賺錢的工具。

如果說來自網友和車主的負面輿論不會對蔚來造成經濟損失，而被忽視，那灰熊的做空報告足以引起蔚來的重視。

據36氪報道，前幾日，做空機構灰熊研究（Grizzly Research）發布報告稱，蔚來汽車通過夸大收入和提高凈利潤率來達到目標。一個未合并的關聯方——武漢蔚能，已經為蔚來汽車創造了數十億美元的收入。針對灰熊的質疑，蔚來汽車回應稱，該報告內容充滿了大量不實信息以及對蔚來披露信息的誤讀。蔚來一直嚴格遵守上市公司相關準則，目前已針對該報告啟動相關程序。

02

業績危機

做空報告和輿論風暴不會真的擊倒蔚來，只要蔚來能夠創造豐厚的利潤，資本市場將永遠追捧它。

但事實上，蔚來近兩年的業績并不足夠理想。

蔚來目前已經推出ET5、ET7、EC6、ES6、ES8、ES7多款車型，從車型豐富度上，蔚來是領先的。但從交付、營收等方面看，蔚來正在走下坡路。

我們先來看看交付數據。2019年和2020年，蔚來可以說是電動三傻的老大。2019年蔚來汽車的交付量為20565輛，遠超小鵬和理想。2020年，蔚來汽車的交付量是4.37萬輛，遠超交付3.26萬輛的理想汽車和2.7萬輛的小鵬汽車。

故事到2021年發生變化。蔚來汽車在2021年7月、10月、11月、12月的交付量均落后于小鵬汽車。2021年，蔚來汽車全年交付量是91429輛，略低于小鵬汽車的98155輛。到了2022年，蔚來交付量與老玩家相比進一步落后。2022年前四個月，蔚來共交付40846輛，排在新勢力第四位。

今年5月，蔚來汽車的交付量僅為7024輛，遠低于交付11496輛的理想汽車和交付10125輛的小鵬汽車。蔚來把交付量低的問題歸咎于疫情影響和芯片短缺，可問題的關鍵在于，疫情和芯片問題也影響了其他車企。

毛利率高曾是蔚來引以為傲的地方。2021年第二季度，小鵬汽車的毛利率為11.9%，理想汽車的整體毛利率為18.9%，而蔚來的毛利率為20.30%，遠高于理想汽車和小鵬。但到了第三季度，蔚來汽車的毛利率變為18%，而理想汽車的毛利率則高達21.1%。2021年第四季度，蔚來汽車的毛利率進一步降低，變成了毛利率17.2%。2022年第一季度，蔚來汽車的車輛毛利率為18.1%，低于理想的22.6%。

虧損方面，2021年前三季度，蔚來凈虧損83.93億元，遠高于小鵬的35.76億元和理想的6.17億元。2021年第四季度，蔚來凈虧損21.43億元。到了2022年第一季度，蔚來凈虧損有所減輕，達17.8億元。小鵬和理想分別虧損17億元和1090萬元。

03

回旋之處

當然，我們不能因為以上種種便輕易下結論斷定蔚來無法翻身。尤其李斌本來就有將企業起死回生的成功經驗。

李斌除了蔚來以外最出名的創業項目易車網曾遭遇危機，投資人撤資，李斌獨自承擔400萬債務，團隊曾只剩下7名員工，但最后，李斌還是把易車網做到上市。

2019年，蔚來負債百億，險些資金鏈斷裂，李斌最后還是找到了合肥國資委，獲得70億元的戰略投資。

如今，李斌為蔚來的轉危為安，做了許多工作：

1、發力自研電池。李斌在蔚來2022年第一季度財報電話會上透露：目前蔚來擁有超過400人組成的電池相關團隊，深入參與電池材料、電芯與整包設計、電池管理系統、制造工藝等研發工作，全面建立與增強電池體系化研發和工業化能力，這些投入將提升蔚來產品的長期競爭力和盈利能力。

2、押注新車。李斌表示，下半年發布的搭載NT2.0的車型將有助于改善毛利水平。此外，最快在今年下半年，蔚來的整體產能或將達到20000臺/月。

3、建立產業基地。據媒體報道，蔚來全新中高端品牌生產基地將落戶合肥，計劃2024年建成投產。

開展新業務，完善生態鏈。幾個月前，有消息稱，國內新造車頭部公司蔚來已經進軍手機行業，并獲得原美圖手機總裁尹水軍加盟，牽頭負責蔚來手機業務。據知情人士透露，蔚來手機總部設在深圳。

2014年，進入不惑之年的李斌給自己寫了封信，決定拿出自己的全部身家——1。5億美元All in 新能源汽車。李斌在接受專訪時曾說，自己是在用生命在證明這件事情。李斌沒有賭錯，新能源汽車行業迎來了高速發展，蔚來市值曾一度超過700億美元。

或許如果蔚來能夠摘掉oldmoney的帽子和驕傲，真正把用戶和員工當成與自己平等的“人”，那么蔚來擺脫危機的速度很可能會進一步加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