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，OpenAI CEO Sam Altman 在 X 平臺發布了一篇反思博客。

文中，他以一位親歷者和領導者的視角，回顧了OpenAI成立以來進展的重要時刻。

他說，這些年來，是他人生中最有成就感、最有趣、最快樂、最吸引人、最累人、最壓力重重的幾年——尤其是過去兩年，是我人生中最為不愉快的時期。然而，壓倒一切的感受是感激。

回頭看，他希望自己能以不同的方式處理事情，他也愿意相信，如今的他比一年前是一個更優秀、更深思熟慮的領導者。

他表示，OpenAI現在確信，按照傳統理解，已經知道如何構建通用人工智能（AGI）。他們相信，在 2025 年，可能會看到首批 AI 智能體“加入勞動力市場”，并在實質上改變公司的產出，并相信，將優秀工具逐步交到人們手中，能夠帶來偉大的、廣泛分布的成果。

“我們開始將目標擴展到更遠的地方，朝著真正意義上的超級智能邁進。”

以下為博客全文：

反思

ChatGPT的第二個生日剛剛過去一個多月，現在我們已經邁入能夠進行復雜推理的下一代模型時代。新年總是讓人陷入反思的情緒中，我想借此機會分享一些關于這一過程的個人感想，以及一路上我所學到的一些東西。

隨著我們離通用人工智能（AGI）越來越近，現在是回顧公司進展的重要時刻。仍然有許多需要理解的東西，還有許多未知之處，一切還處于非常早期的階段。但我們現在的認知比剛開始時要多得多。

我們在近九年前創立 OpenAI，是因為我們相信 AGI 是可能的，并且它可能成為人類歷史上最具影響力的技術。

我們希望探索如何構建它，并讓其惠及更多人群；我們對能夠在歷史上留下印記感到興奮。我們的抱負極其高遠，我們也相信這項工作可能以同樣非凡的方式造福社會。

在那個時候，很少有人對此感興趣，而如果有的話，大多數人只是認為我們不可能成功。

在 2022 年，OpenAI還是一個安靜的研究實驗室，當時正在開發一個暫時被稱為「與 GPT-3.5 聊天」（Chat With GPT-3.5）的項目。（我們在研究方面遠比在命名方面擅長得多。）

我們一直在觀察人們使用 API 的「游樂場」（playground）功能，并了解到開發者們非常喜歡與模型對話的體驗。我們認為基于這種體驗打造一個演示，不僅可以向人們展示未來的一些重要東西，還可以幫助我們讓模型變得更好、更安全。

這條路并不容易。一路走來并不平坦，而正確的選擇也往往不那么顯而易見。

在過去的兩年里，我們幾乎白手起家，圍繞這項新技術建立了一整家公司。對于這件事，唯一的學習方法就是實踐。而當技術領域完全是全新的時候，沒有人能確切告訴你應該如何去做。

以如此高的速度構建一家公司，而又幾乎沒有任何可參考的經驗，這是一個充滿挑戰與混亂的過程。經常是兩步向前，一步向后（有時候甚至是一步向前，兩步向后）。錯誤會在過程中逐步修正，但當你做原創性工作時，實際上是沒有手冊或路標可供參考的。

在未知領域快速前進是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體驗，但對所有參與者來說，也極其緊張。沖突和誤解頻頻出現。

這些年來，是我人生中最有成就感、最有趣、最快樂、最吸引人、最累人、最壓力重重的幾年——尤其是過去兩年，是我人生中最為不愉快的時期。

然而，壓倒一切的感受是感激。我知道有一天我會退休，在牧場里看著植物生長，感到有些無聊，同時回憶起自己曾經實現了孩提時代夢想的那些日子，那是多么的酷。我努力在每一個普通的星期五提醒自己這一點，即使那一天到下午一點已經有七件事出了差錯。

大約一年前，在某個星期五，那天最主要的糟糕事情是我在一次視頻通話中意外地被解雇了，就在我們掛斷電話后，董事會立刻發布了一篇關于此事的博客文章。當時我正身處拉斯維加斯的一家酒店房間里。這種感覺，簡直難以用語言形容，就像一個美夢變成了噩夢。

在沒有任何預警的情況下被公開解雇，引發了一段非常瘋狂的數小時，以及相當瘋狂的幾天。最大的困惑來自于「戰爭迷霧」。我們所有人都無法獲得令人滿意的答案，既不知道發生了什么，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發生。

在我看來，這整個事件是一次善意但失敗的治理的結果，其中也包括我自己的過失。回頭看，我當然希望自己能以不同的方式處理事情，我也愿意相信，如今的我比一年前是一個更優秀、更深思熟慮的領導者。

同時，我也認識到擁有一個觀點多元化且具備廣泛經驗的董事會的重要性，尤其是在應對復雜挑戰時。良好的治理依賴于充足的信任和公信力。

我感激那么多的人一起努力，構建了一個更強大的 OpenAI 治理體系，使我們能夠繼續追求我們的使命，即確保 AGI 惠及全人類。

我的最大收獲是意識到我有太多值得感激的事情，以及我欠了多少人的人情：感謝每一位在 OpenAI 工作的同事，他們選擇將自己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到這個夢想中；感謝那些在危機時刻幫助我們的朋友；感謝支持我們、信任我們并幫助我們實現他們成功的合作伙伴和客戶；以及感謝我生活中那些向我展示他們關懷的人們。

我們所有人都以一種更具凝聚力和更積極的方式重返工作狀態，我為自那以后我們的專注感到非常自豪。

我們開展了一些毫無疑問是迄今為止最出色的研究。我們的每周活躍用戶從大約 1 億增長到超過 3 億。最重要的是，我們持續向世界推出了人們真正喜歡并能夠解決實際問題的技術。

九年前，我們真的不知道最終會成為什么樣的人；即使到現在，我們也只是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。人工智能的發展經歷了許多曲折，未來我們預計還會有更多的變化。

其中一些轉折是令人欣慰的，而另一些則十分艱難。看著一連串的研究奇跡不斷上演非常有趣，許多曾經的懷疑者已經轉變成了堅定的支持者。

我們也看到一些同事分道揚鑣，成了我們的競爭對手。隨著公司規模的擴大，團隊成員流動是不可避免的，而 OpenAI 的規模擴張速度異常迅猛。

我認為這種現象是無法避免的——初創公司通常會在每個重要的擴展階段經歷較多的人員流動，而 OpenAI 的增長速度幾乎是每隔幾個月就會增長幾個數量級。

過去的兩年，對我們來說就像是普通公司十年的成長。當任何一家公司以如此驚人的速度發展時，內部的利益和方向自然會開始分化。

而在任何一個行業中處于領先地位的公司，都會面臨來自各方的攻擊，尤其是在他們試圖與這些公司競爭時。

我們的愿景不會改變，但我們的戰術會繼續發展。例如，最初我們根本沒有想到要建立一個產品公司，我們原本只是想著進行卓越的研究。我們也沒有意識到會需要如此龐大的資本投入。

現在，我們需要去構建一些幾年前我們完全沒有預見到的新東西，未來還會有一些我們目前幾乎無法想象的新挑戰。我們為迄今為止在研究和應用方面取得的成績感到自豪，并將繼續致力于推動我們在安全性和利益共享方面的深入思考。

我們依舊相信，確保 AI 系統安全的最佳方法是通過逐步并且漸進的方式將其推向社會，給社會足夠的時間去適應并與技術共同進化，借助經驗進行學習，并不斷提升技術的安全性。

我們堅信在安全性和對齊性研究方面成為全球領導者的意義，并且通過來自實際應用的反饋來指導這項研究。

我們現在確信，按照傳統理解，我們已經知道如何構建通用人工智能（AGI）。

我們相信，在 2025 年，我們可能會看到首批 AI 智能體「加入勞動力市場」，并在實質上改變公司的產出。我們依然相信，將優秀工具逐步交到人們手中，能夠帶來偉大的、廣泛分布的成果。

我們開始將目標擴展到更遠的地方，朝著真正意義上的超級智能邁進。

我們熱愛當前的產品，但我們在這里是為了迎接光輝的未來。擁有超級智能后，我們可以做任何事情。超級智能工具將能夠大幅加速科學發現和創新，遠遠超出我們單獨的能力，從而極大地增加富裕和繁榮。

現在聽起來像是科幻小說，甚至談論這些事也顯得有些瘋狂。沒關系——我們以前也經歷過這樣的階段，我們能接受再次處于這種狀態。

我們非常有信心，在未來幾年，每個人都會看到我們看到的，并且意識到在追求廣泛利益和賦能的同時，謹慎行動的重要性。

鑒于我們工作的可能性，OpenAI 不能是一家普通公司。能夠在這項工作中發揮作用，真是既幸運又謙卑。（感謝 Josh Tyrangiel 的某種啟發，真希望我們有更多時間。）

在那幾天里，有很多人做了令人難以置信、巨大的工作，幫助了 OpenAI 以及我個人，但有兩個人在所有人中脫穎而出。

Ron Conway 和 Brian Chesky 超出了職責范圍，做了如此多的事情，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形容。多年來，我當然聽過關于 Ron 能力和堅韌不拔的故事，并且在過去幾年里，我和 Brian 一起度過了大量時間，得到了極大的幫助和建議。

但沒有什么比和人并肩作戰更能看出他們真正能做什么。我相當確信，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，OpenAI 很可能會崩潰；他們日以繼夜地工作，直到事情完成。盡管他們工作得異常努力，但始終保持冷靜，戰略思維清晰，給出了寶貴的建議。

他們阻止我犯下幾個錯誤，而他們自己沒有犯任何錯。他們利用自己龐大的網絡資源，處理了所有需要的事情，并且能夠應對許多復雜的情況。我相信他們做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。

然而，我最難忘的，還是他們的關懷、同情和支持。我曾以為我知道什么叫做支持創始人和公司，在某種程度上，我確實知道一些。

但我從未見過，甚至從未聽說過像他們這樣做的事，現在我更能理解為什么他們擁有如此傳奇的地位。他們與眾不同，且都完全配得上他們獨一無二的聲譽，但他們也有一個共同點，那就是在困難時刻，他們具備令人驚嘆的能力去移山，去幫助別人，且始終堅定不移地投入其中。

科技行業因為有他們倆而變得更加美好。

還有其他像他們一樣的人；這正是我們行業的一個令人驚嘆的特點，它在很多方面幫助了行業的運轉，比人們意識到的要多得多。我期待著能夠回報社會。更個人化的感謝，特別是感謝 Ollie 在那個周末以及始終以來的支持；他在各方面都無可挑剔，沒人能要求一個更好的合作伙伴。